或城

CP:3A(3Gor/Andy),不逆拆

主影视角色衍生、拉郎,偶有RPS

[3A]新生 2

二,



离开公司的时候已是快十点钟,谭颂尧夹着公文包从大门离开,正门的保安有些惊讶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他没有坐电梯径直去地下停车场,而是选择步行回家。

初春的夜晚有些微凉,月亮被云朵笼罩,隐约露出冷蓝的轮廓。

谭颂尧拎着一袋从便利店买的速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决定横穿居所附近的公园来节省时间。

深夜的公园清冷而宁静,只有道路两旁冷色的灯光点缀着黑暗的水泥路,拐角处传出的喧嚣声蓦地打破有些凄冷的平静。

“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警察马上就来了!”

有几分熟悉的声音让谭颂尧踏出的脚步一顿,倚着墙壁,隐藏在建筑的影子中。

“让你多管闲事!瞎子还想拿悬赏!”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惊呼和金属落在地上的声音。

如果不是那声响实在太过细微,谭颂尧会下意识的以为那是手枪。

他将塑料袋轻轻放在脚旁,缓步走出阴影,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谭颂尧就像一只捕食的黑豹,借着依稀的灯光捕捉到了让他牵肠挂肚的身影。

只一眼他就认出,被身型高大的男子按在地上的那个人,是刘进奎。

这个想法划过脑海的时候,谭颂尧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他几乎是无声的出现在男人的背后,听从医生建议,很好的保持着锻炼习惯的他,身体素质甚至比以前还要好,有力的臂膀勒住陌生男子的颈脖,任凭他怎么挣扎也如树根般纹丝不动。

刘进奎挣扎的动作一下停住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侧耳聆听身旁的动静。

谭颂尧将男子从刘进奎身上拽了起来,对方的膝盖磨着粗糙的路面,氧气的缺失让他涨红了脸,撕拽着谭颂尧衣袖的双手逐渐松开。

谭颂尧冷哼一声,放开即将窒息的男人,如获大赦的男人跪在地上喘着粗气,惊恐的看着眼前踏近的皮鞋,双手撑着地板想爬起来。

铮亮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落在他来不及闪躲的手掌上,坚硬的鞋底碾着手指,惨叫声惊起停留在一旁长椅上的鸟类。

男人扭曲着脸庞抬头,谭颂尧俯视着他,雙眼被籠罩在陰影中,只能看到他下沉的嘴角,男人却能感受到谭颂尧冰冷的目光。如同被一把刀子抵住喉咙,男人张着嘴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似乎他一动喉结,脖颈的肌肤就会被划破。

谭颂尧整理了一下袖口,没有理会等他一抬脚,便捂着手掌连跪带爬逃走的男子。

他眨了一下眼睛,回头看向趴在地上,似乎是在摸索着什么东西的人影,脸上的冷凝逐渐散去。

真的是刘进奎。                            

即使他是如此罕见的狼狈,胡乱地挥舞着双手,一点都不像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而且穿着一整套西装。

谭颂尧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色衬衫下的心脏鼓动得越来越快,他攥紧双手,沉默地看着刘进奎。

被他盯着的人似乎感觉到了视线,他坐起身,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情况中反应过来:“喂,是不是有谁在啊。”

谭颂尧一愣,从侧面他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由于紧张而上下滑动的喉结,那人就像给自己壮胆一样,又询问了一次——却是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

坐在地上的人紧张地转动脖子,双眼扫过谭颂尧的方向,两人四目相接,他却并未作任何停留,视若无物的将谭颂尧忽视了过去。

谭颂尧这才留意到对方的双眼。

刘进奎的眼神早已被他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敏锐的、震惊的、快乐的、悲伤的、还有愤怒的,他在美国时候,常常梦到刘进奎最后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多变到谭颂尧无法解读。

而刚才他看到的眼睛,从未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那双本应明亮的眼睛漆黑而无神,如同绝望的深渊。

谭颂尧下意识地后退一小步,脚后跟碰到了什么,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低头,发现那是一根细长的金属物体,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的冷冰冰的光芒。

谭颂尧不得不相信他千方百计想否决的猜测——刘进奎,瞎了。

谭颂尧弯下腰捡起那根银色的金属盲杖,走向刘进奎,他故意稍微用力地踏在地面上,清脆的脚步声在寂静而空荡的公园中响起,坐着的人耳朵耸动了一下,转向声音来源。

盲人不安地看向谭颂尧的方向,即使能看到的只有漆黑,他还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似乎这样就能给他涨些底气。

谭颂尧抿着嘴唇,蹲下身,轻而易举地接住对方挥过来的手掌,将盲杖塞进他的手里,眼前的人一愣,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泄了气,握着盲杖有些茫然。

“……谢谢你,”他趔趄的站起身,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那个王八蛋,欺负盲人……”

他想到了什么,转身面对着谭颂尧,气急败坏地用盲杖指着他:“你是谁啊?你把我的目标赶走了你知不知道,足足两百万的赏金!”

对方活跃的表情是那么陌生,就和谭颂尧喜欢挑起嘴角冷笑一样,刘进奎总是微笑着,鲜少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他们是善于用笑容伪装自己的那一类人,只不过谭颂尧更精于此道。

细长的金属点在了谭颂尧心脏的位置,他面无表情的低扫了一眼,没有移开戳着西装的金属棍,他只是沉默的看着面前变得陌生的男人。

谭颂尧无法想象失去视力是什么滋味,但是面对失明后的刘进奎,谭颂尧忽然有些庆幸对方看不见他。

至少这样,他就认不出自己。

谭颂尧向前迈了一步,握住对方没有拿着盲杖的手,用食指缓慢地在手心之中划动。

“喂……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谭颂尧没有应答,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你问我叫什么……?”

谭颂尧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肯定。

“庄士敦,你呢?”庄士敦反射性的问道,“呸!我忘了你是个哑巴!竟然被哑巴救了……真丢人。”

他转过头去自言自语,谭颂尧握住庄士敦肩膀的手指愈发用力,庄士敦抬起手臂想拽开他,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松手啊!”

对方有些恼怒的声音让谭颂尧松开肩膀,他牵着庄士敦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回身提起塑料袋,便带着他向自己住所的方向走去。

“喂,我说你干什么!我以前当过警察的!我告你袭警你信不信!”

面对如此聒噪的刘进奎,谭颂尧一时有些不能接受,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很擅长卧底这一行,要不然如何能演的这么自然。

所幸深夜的公园人烟稀少,蜷缩在墙角的流浪汉和躲在草丛边吸毒的社会青年只是看了他们两眼,便挪开目光。

庄士敦喊累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紧握着他的手,便任由谭颂尧带着他走向未知的方向。

公园离谭颂尧住的地方并不远,两人到了小区门口,保安从报纸里抬起头,先是注意到从来独来独往的谭颂尧竟带了别人,便好奇地看了庄士敦两眼,偏头对上谭颂尧有些不耐的眼神,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到底去哪里啊?我没吃晚饭,肚子饿得很。”

谭颂尧闻声停下脚步,扭头看到庄士敦有些委屈的表情,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摸了摸对方的头发,看着他想躲又躲不开的样子勾起了嘴角。

那是谭颂舜都不曾见过的笑容,柔和温暖而充满快意,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兴隆集团大佬的脸上。

电梯门随着叮咚一声打开,谭颂尧拉着庄士敦走进狭小的空间。

“去你家里?也好,正好这么晚我也不方便回去。”

失重感让庄士敦意识到了他们在电梯里,他早已经忘了挣扎,反而对谭颂尧好奇了起来:“看来你是个好人啊。”

庄士敦捏了捏握着自己的手臂,隔着西装也能感受到坚硬的肌肉纹理,面对沉默的谭颂尧,庄士敦的话变得多了起来,也不管谭颂尧能不能回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你是不是专门给人当保镖的?现在的老板,最喜欢你这种身手好又不多嘴的保镖。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谭颂尧本想在对方的手心中写下尧字,才写了一半,脑海中闪过的思绪让他犹豫了一瞬,将本应划下的一横变成了一撇。

“天?你叫阿天是吗?真是个普通的名字。”

电梯门在这时候打开,谭颂尧拉开房门,刚打开客厅的大灯,便看到庄士敦握着盲杖四处探索,然后站定在墙边,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

乒乓球贴着光滑的木地板,发出清脆的弹跳声,碰到墙壁之后回到庄士敦的手心里,他又将小球抛向另一个方向,嘴里喃喃自语:“我说,你家里客栈不小啊,光客厅就三百五十尺还要多……”

谭颂尧轻轻地关上门,有些惊讶于他准确到不可思议的估计。

他看着对方熟练的动作,皱起眉头想质问他是怎么搞成现在这样子的,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谭颂尧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天,按照我们来的方向,你住的这个地段可不便宜,”庄士敦点着盲杖跟在谭颂尧身后,“现在当保镖能赚这么多?我都想改行。”

谭颂尧失笑,拉开椅子让庄士敦坐下,从一旁的果盘中挑出一根香蕉塞进他手里,自己拿着买来的速食径直走向厨房。

庄士敦也不再多问,剥开香蕉皮囫囵地吞了起来,只觉得肚子更饿。

不一会儿谭颂尧便端着碗走了出来,食物的香气让庄士敦猛地抬起头耸动鼻翼。

“你是不是做了吃的?”

谭颂尧将碗筷放在庄士敦面前,动作顿了一下又拿起筷子和勺子,碰了碰庄士敦的指尖,对方很快接过,迫不及待地将嘴巴塞满食物。

便利店的速食被谭颂尧做的格外好吃,他坐在庄士敦对面,刚拿起筷子,便看到面前的人被噎到而胡乱地拿过他的水杯喝了一口,谭颂尧柔和了眉眼,只觉得连送入口中的面条都美味了不少。

墙上的指针悄然滑过十二点,钟声混杂着庄士敦砸吧嘴的声音响起,庄士敦饕餮而食的样子与他的衣着相比只能称得上狼狈,谭颂尧默默地凝视着他,就像要补回他们之间缺失掉的时光。

谭颂尧头一次从这间位于十九层的屋子中感受到了生机。

足以让他得到新生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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